血一直流下
左腳好了一點﹐可以勉站起來。可是頭頂的傷口開始很癢﹐以及如常的痛。很記得那一個很早很早的早上﹐忽然醒來﹐感到枕頭濕了一大片﹐原來在睡夢抓破了傷口﹐血一直流下﹐還沒有拉下呼叫的鐘便一晃一晃的坐上了輪椅﹐出了病房﹐在走廊上﹐血一直流下﹐前額﹐鼻樑﹐嘴唇﹐找到了深宵值班的護士﹐就哭了。出事以來第一次哭了。
其實我不算甚麼
有一天在小賣部外碰到一位從上海移居過來的姨姨﹐因為幾個月前的交通意外而全身癱瘓了﹐除了頭部以外便不能動﹐頸項的中央上還留有手術後的一個小孔。她說就這樣的坐著很悶。我沒有作聲﹐因為我還可以選擇站起來。
另外一天﹐我在物理冶療室認識了因為在芬蘭的山上掉下來的奧雲﹐就像再年輕一點的足球員奧雲一樣﹐很親切﹐他的頸上一樣留有那個小孔的疤痕。看著他比常人更容易伸腰板腿﹐很難想像他跟我一樣在同一天遇上意外。他跟我說從前練體操的﹐後來玩摔角的怎樣怎樣﹐然後再說﹐可是過去了的就是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