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月二十三日,剛好就是半年。早上開了一個長長的會議,由物理冶療師,護士醫生社工醫院秘書輪流的報告,提問,抄寫,作檔,安排日後的跟進,就這樣的一個早上,完了,我可以回家。我應該很高興。天很亮,樹木很綠,空氣很清爽。而考驗正在不遠處等我。
家裡的浴室安好了扶手,花灑處放好了椅子,白色的很漂亮,一個人坐著,提起了左腿,在熱熱的水和大大的蒸氣之間,慢慢地洗擦著,即使它沒有甚麼機會踏在地面。沖洗過後就到家附近的物理治療中心繼續練習,繼續重複每一個沉悶得不可再沉悶的動作和步驟。可是,我得努力的繼續,不到二十多天的時間,我就會看到更多的朋友,以及一直被蒙在鼓裡的媽媽,她是最遲才知道我發生了意外的一個,要不是要作腦部手術,冒永別的險的話,毫不懷疑地,我會繼續隱暪腦溢血的事。
因為看不見,所以憂慮;但是看得見,就會痛心。她的生活裡已有太多的難過,我只能夠選擇報喜。
即使不能夠走得快,也要走得一點的路,即使不能夠走得一點的路,也要站得穩,那是我每天的想法,跑不贏時間,也不能夠落後太多。